立终南而弃秦岭

按《终南肆考》第一议题缩写

彭 德

终南山脉简称南山，又名周南山，即西周南疆的山脉。秦岭挂靠秦国，可是秦国不称秦岭而是沿袭西周旧名，称为南山。

《史记·秦本纪》：“秦文公二十七年，伐南山大梓。”

《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五年，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

秦岭山脉的极限距离见《战国策·秦策》：

自弘农故关以西，京兆、扶风、冯翊、北地、上郡、西河、安定、天水、陇西，皆秦地。

据此，秦岭东起函谷关，西至秦长城西端的鸟鼠山，渭河的源头。

终南山大于秦岭的记载，早期文献出处在汉代。终南山的范围于是延伸到新疆和田。

班固《汉书·西域传》：“西域南北有大山，其南山东出金城，与汉南山相属。盖发迹于阗终于关中，故曰终南。”

金城郡位于祁连山东端，东距鸟鼠山约100公里。鸟鼠山即秦岭西端的极点，而终南山继续向西延伸到新疆的和田。秦岭一词最早见于班固《西都赋》：“晞秦岭，睋北阜。”注：“秦岭，南山也。”而终南山得名，比秦岭早了约六百年到一千年：

《诗经·终南》“终南何有”《传》：“终南，周之名山中南也。”

《诗经·斯干》“幽幽南山”严粲注：镐京之阳终南之山也。

《诗经·信南山》：“信彼南山”《集传》：“南山，终南山也。”

立终南、弃秦岭的另一理由是秦岭会联想秦朝负面遗产留下的不良记忆：秦始皇、暴秦、秦谶、秦冤、秦牢、秦灰、饭秦、逃秦、遁秦等。秦岭一词晚出且狭隘，终南山则是有解释弹性的开放概念，符合现代哲学所说的去辖域化，即对封闭辖域的消解。秦岭是诸侯国概念或行政概念，终南山是跨地区或跨文化概念。只有采用跨文化的概念，终南学研究才不会流于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