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顶公司

　　2012年11月17日 一2013年1月2日

　　民生现代美术馆

　　“没顶公司”及其前身，由艺术家徐震领衔的艺术团队，一直是中国观念艺术创作中的活跃力量。从上世纪70年代以博伊斯为代表的观念艺术大兴以来，这种以观念为先导，日常性、“非艺术”的行为为主要特征的艺术形式，便一直以其拓展性、跨界性、开放性的特征成为拓展艺术边界的主要力量。自三年前徐震创办“没顶公司”以来，他们一直以频繁的活动不断制造各种话题，挑战着人们对于艺术的认知。艺术究竟可以再多大程度上“乱来”?

　　“乱来”便意味着打破清规戒律。从各种令人惊异的作品形态、与娱乐明星合作创作、开作品发布会到将办公室搬进美术馆，“没顶公司”总是以其难以界定的种种行为“扰乱视听”，引来了诸多疑问和猜测不断。徐震为何要自匿姓名创办“没顶公司”?“没顶公司”的运作模式属于哪种类型?“没顶公司”运营状况如何?如何开展创作?如何实现收益?如何进行利润分配?“没顶公司”的作品产权归谁所有?如何来评价其作品?

　　这一次，“没顶公司”进驻民生美术馆，在现场还原了日常办公形态，包括公司的研究与行政区、artbaba办公室、作品展示区、平面作品制作区、立体作品制作间，公司员工也在公众观看下进行日常工作以及创作和制作。

　　对于观者来说，“没顶公司”的办公状态与普通公司无异，些许混乱的布局中不乏创意型工作团队的活力。比较新鲜有趣的经验是参观几个“生产车间”，里面堆砌着不少没顶公司的大型作品，还有一些作品正在制作过程中。美术馆现场的公司工作人员不多，大部分工作人员仍旧在“没顶公司”的桃浦大本营里办公，也就是说，现场还原的，只是“没顶公司”的办公环境，而不是工作过程，换言之，一个空壳而已。

　　出现在“没顶公司”办公室里的作品，很多都在之前的展览中见到过。比如名为《意识形状》的做操影像、《神系列》里几个由聚氨脂发泡海绵、牛皮、皮夹克、拉链、木头、情趣低温蜡等材料制作的大型装置、《玩系列》里以硅胶、钢铁、丝绵填充、麻绳、皮草、羽毛、贝壳等制作的SM装置、《对焦系列》里的相机装置等。

　　这些集体创作有着轻松、戏谑、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特质。一张画作，颜料如奶油裱花般被挤压在画布表面之后便大功告成。以海绵制作的《神系列》雕塑，无论造型处理，还是制作手段，均显得比较粗糙。《动荡系列》里，图像被打印得太大而显得模糊不清，给人以廉价感觉。这些“粗糙”是否故意为之?

　　对于此次进驻民生美术馆，“没顶公司”未言及初衷，只简短地表示希望与观众之间“形成一种彼此介入的语境，在此语境下可能产生的互动不可预知，只有在项目展开后才会揭晓”。这让人联想起在以往的几次展览中，“没顶公司”的作品阐释皆显得“语意含混”。比如《玩系列》，“没顶公司”表示，利用这套作品中“概念模糊”的人物形象所带来的文化与道德上的冲击，让观众联想到对种族主义的直接“冒犯”。对《意识形状》的表述则是：这套“动作化的人类精神史”超越了人们对艺术的官方理解和范畴，各种象征性动作的集合试图消解各种信仰之间的差别;同时，这些具有神圣仪式感的动作，也在于引起人们对某些“轻信”习惯的反思。

　　不在场的现场，语焉不详的阐述，“没顶公司”再次向所有人抛出了问题。是否任何事物只要进入美术馆，都能贴上艺术标签?是否只要能在美术馆展示的作品，就算真正的艺术?是否参加了美术馆的展览，就算重要艺术家?是否艺术家说的话，就能够决定价值和意义?而在这些问题被提出的同时，更多问题则被抛还给“没顶公司”：成功艺术家的个人“神话”是谁造就的?这种“神话”到底有多大力量?成功艺术家是否足以带动当代艺术向产业化方向发展?

　　相信只要“没顶公司”继续行动，与之相关的质疑就会不停继续下去。而这种疑问与思索交织的道路，也许本身便是观念艺术的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