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
2012-03-23 16:33:33
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已经进入到历史中的非宗教阶段,虽然人们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权力、科技、文明和物质,但与此同时也发现自己的精神随着宗教的落寞变得支离破碎。在以物质为中心的消费时代,人们刚刚走出因匮乏而造成的焦虑,却又陷入虚无与玩世不恭的境地。这种状态正如同俄罗斯籍艺术家君士坦丁(Konstantin Bessertny)在北京全艺社展出的装置作品《One of You》——在雷电的轰鸣声中,造物主的金手指创造了人类,人类却被自己出卖,如同最后的晚餐中的犹大,在满足自我欲望的同时也渐渐地被欲望吞噬,人类至今仍在为贪婪和自私付出代价。
在精神缺席的情况下,康德的判断力标准和古典主义的宏大叙事渐已失落,多元化的格局逐渐形成,如何在“游牧”(nomadic)的现实状态下确立存在的态度、找寻存在的意义是当代人面临的共同问题。君士坦丁作为名副其实的“地球村”村民,用他成熟的技巧、睿智的态度和荒诞的风格带给我们启发与思考。
“One of You”是君士坦丁在北京举办的首个个展,共展出25件最新的绘画作品和一件结合高科技数字媒体和3D影像技术的雕塑及装置作品。这些作品延续了君士坦丁对古典美学、哲学、中世纪神学、象征主义和符号学的一贯兴趣,荒诞、幽默、调侃的创作手法赋予了绘画这一传统媒介更多的可能性和实在性。
人们可以把“荒诞”理解为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或是把它当作对无奈现实的超脱想象,荒谬本身既承载了对现实的不屑,又寄托了对精神本源的追寻。在《与方汤玛斯一起》(Avec Fantornas)系列中艺术家以电影镜头为蓝本对其进行重新创作和排列,使脱离了具体语境的原作产生了全新的意义和幽默感,消解了原作本身的限制性,冷眼旁观的态度似乎在嘲讽着当代人的丑态。对亨利·卢梭两幅作品的模仿同样强调了对原作的再创作,艺术家用明显带有消费时代特征的裸女形象替代了卢梭原作中人与自然的融合,借用已有的形式表达自我的态度和观点。在君士坦丁看来,出现在画面上的内容是否真的存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我感觉的存在,如果“我”不存在,那么一切都不存在。
这样的态度与流行于二战之后的存在主义多少有些相似,信息、技术的大爆炸带给人们的冲击不亚于战争的影响,在空洞虚无、百无聊赖的现实面前,荒诞是一种手段,是探寻精神的必经途径。也正因如此,君士坦丁对中世纪神学和宗教的热衷显得理所应当,这或许是对抗荒诞和消解寂寞的最佳途径,极富思辨性的宗教精神在最初的时候带给人们力量,在最后的时刻成为人类救赎的一根稻草。
君士坦丁在创作中大量借用宗教符号,将其当做艺术元素巧妙地融入到当代现实生活的各种情趣中。借用中世纪神学家托马斯·阿奎那理论演绎而成的《形式因》(Causae Formalis)重新探讨了和谐的定义;《蓝色金丝雀(在丢勒的骑士、死神和魔鬼之后)》(Blue Canari "After Durer's Knight, Death and Devil")则借助宗教形式针对当下社会问题向世人敲响了警钟。
耐人寻味的是,君士坦丁对中世纪黑暗时代的迷恋和对宗教语言符号的使用在中国观众面前充满了异国情调的陌生感和装饰感,这恰恰是艺术家在创作时努力回避的问题。由此看来,对现实的体验和对精神的追求从来都不是集体主义式的的抒情,而是以个体为基础的感受。也正是因为中西方存在的差异,艺术家不希望过多地解释自己的作品,而是希望留给观众更多思考和想象的空间,在观察、观看、思考、互动的过程中寻找根植于各自文化中的问题与矛盾,探讨人类精神面对的共同问题和解决方式。
如果世界真的是荒诞的,那么人类必将是痛苦的,极度的匮乏与过度的赋予都将会把人类推向罪恶的两极,我们真正需要的是对现实的反思和真实的呐喊。荒诞和再造不过是一种手段,对肃穆感的消解不过是态度的彰显,而表达则是君士坦丁带给我们最重要的启示。■
(责任编辑:唐诗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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