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希宁先生篆刻简论

2014-05-12 17:08:17 作者:范正红

  于希宁先生是当代著名国画大家,他在绘画领域所取得的杰出成就影响巨大。在他广泛的绘画题材中,其苍茫遒劲的梅花尤为人们所称道,那出神入化的生涩之感、倔强之姿深深地打动了无数的人们。其卓越的艺术造诣,不断有人在学术的层面进行探讨,其成功之路成为人们研究的重要内容;然而,于老对自己的看法却有些在就画论画的专家意料之外,于老认为他之所以能独出机杼而营造一家的重要的原因在于他擅篆刻。于老年轻时,其师黄宾虹先生独具慧眼,早就发现了他在绘画上得力于篆刻,宾虹师在于希宁《白梅手卷》上题跋有文曰:「宋元士大夫纯以书法入画,平寿(于老乃潍坊人,故称其为平寿)有道,深明篆刻,此帧得古籀遗意矣。」这样的评价也对于老的绘画意蕴应当有着深远的启发意义。事实上于希宁先生绘画至晚年的境界,正是弘扬发挥了篆刻所表现出的金石之气,在其画作上使其笔墨呈现出苍浑而淋漓的厚重,而这恰恰是他人所不能具备的。

  于希宁先生对篆刻非常重视,而且在篆刻方面下过大功夫,潍坊印学的深厚渊源是其他地方所不能比拟的。晚清以陈介祺为代表的金石学家行成了研究印章、收藏古印的强劲风尚,他们对清末以来的潍坊书画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对生于民国之初的于希宁先生无疑起着很大的作用。对于执着于国画的于希宁先生,篆刻很早在其心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可以说,就于希宁先生的艺术理念的结构来讲,篆刻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据「于希宁年表」记载,二十一岁(甲戌年)他在上海新华艺专学习国画时,曾以陈介祺的《十钟山房印举》为范本,临习先秦古玺、秦玺汉印数百方。由此可见他对篆刻用功弥勤。这也使他与一般国画专业学生的功底相比有了独到之处。

  于希宁先生所用印章,大多为自己捉刀而成,其中有一方印文为「于希宁诗书画印相融」应是他艺术创作思想的告白。就其通融于诗书画印的艺术实践来看,篆刻之金石之气当是贯穿其中的突出线索。

  于老在篆刻创作方面的成就,从事绘画创作和研究的专家则未必有所知晓,在全国首届书法篆刻展览中,于老就有篆刻作品参展,能够入展这一顶级水平的展览,代表着当时的最高水平。我们从《全国首届书法篆刻展作品集》中收录他的篆刻作品「学无止境」看,显然是一件突出的作品。于老的篆刻造诣在全国有影响的篆刻家行列中毫无逊色。对于他那一代画家,篆刻能达到如此高度是十分罕见的。

  观于老篆刻,明显具有自家风范,就其艺术表现做以下解读:首先,于老篆刻是以画家的艺术心态来进行创作解构的,因而他的作品章法布局生动而灵活,丝毫没有呆板匠气之处。从其作品的气息和面貌我们探究其创作的根基,可以感受到两方面的来路,一方面是他对先秦古玺印式的借鉴,如巨印「于希宁玺」、「于希宁印」等,没有对古玺深入地理解和把握是难以做到这样的效果的,这应当是他年轻时对《十钟山房印举》深入学习而得到的结果。另一方面,我们可以突出地感受到他当时对吴昌硕印风的借鉴,如「癖于斯」、「寒香」、「虚心」等印,都深深打上了吴派的烙印。吴昌硕对于于希宁先生来讲当属最具影响的「今人」之一。从于老的作品我们不难看出在篆刻创作方面他欲融古今于一炉的心迹。于老治印在艺术表现上丰富多变,他不单在印文、线条、章法上下功夫,同时运用对比、呼应、错落、穿插等手段强调艺术的效果,而且,他对于边栏的处理、残破的技巧也都有突出的表现,反映了他篆刻创作的表现能力和他主动而强烈的艺术感。

  站在一位杰出的画家立场上,于老理应为自己的篆刻造诣而自豪。他的绘画最终充分融入了其篆刻的滋养。于老留传下来的篆刻作品并不是很多,但我们在这有限的篆刻创作中依然可以感受到他苍润而大气的风骨。

  壬辰秋日于泉城金鸡岭下

(责任编辑:何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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